2020/02/06
Summary:Li rigardis min absurde kaj adiaŭis min sur la glacia kampo. (他在荒诞中看着我,在冰原上同我告别。)
“……我觉得是1±√3。你呢?”
“稍微有点不一样。我的结果是1±√2。”
“诶——真的吗?怎么又对不上……藤丸,你算出来的结果是多少?”
“我觉得你还是别叫他比较好。他还在睡觉。”
“咦?他不是在发呆吗?明明还睁着眼哦?”
“……”
“藤丸?你有写这道题吗?藤丸君?”
“……2600……”
“?藤丸你刚刚说多少?2600?会有压轴题答案会是这种数字吗……?”
不可置信的语气将我从恍惚中拉了出来。我看着眼前的两人,之前没说完的话还是顺口而出:“B.C.2600……”
对面的两人都陷入了沉默,似乎是对我的回答感到无语。
“藤丸,看来你真的很爱历史啊,不愧是历史年级第一的男人。”那个问我问题的人拍了拍我的肩膀,唏嘘道,“连发呆的时候都在想历史问题。”
“啊?不,我……”我没有在想历史问题,只是在确认而已。
——确认什么?
我的脑海突然一片空白。我之前在和谁说话?我又要确认什么?公元前2600年,有什么意义吗?那一年发生了什么?
头突然有点痛。违和感在心里快速蔓延。
“不过公元前2600年是什么时候?我们上课讲过吗?”
“B.C.2600年的话,选修课老师有提过。‘颇具神话色彩的年代,诸神与人类诀别的时代’……之类的。”
“真的假的?我们老师还说过这个?我怎么完全没印象了,明明这话这么中二。”
啊,对,我想起来了。没错,那是神代末期,属于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传说。
等等。美索不达米亚?为什么我会想到美索不达米亚?我想到的传说是指——
“其实不算中二吧。文献里关于古早时代的记载总会带上神话色彩。你知道《吉尔伽美什史诗》吗?里面的神明和冒险可是不尽其数哦。”
“吉尔伽美什……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?”
“好好听选修课啊。吉尔伽美什是乌鲁克第五任国王,苏美尔三大英雄之一,三分之二为神,三分之一为人,是古代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最知名的存在之一。”
“哇,好中二,但是超带感啊!不过,你知道的还真多。”
“如果你好好听课的话,你也会知道的。”
“嘛……”
吉尔伽美什。人类最古的英雄王,性格高傲,曾是自认为无人能敌的暴君, 拥有所有英雄持有的宝具原型。那位满口“杂修”、极为高傲的王啊……和他相处吗……有点担心。
但是、等等。所以说,为什么我会知道他的性格,甚至觉得自己会与他相处?
“藤丸君。”
那个一直在为另一人答疑解惑的人突然对我说话了。我微眯着眼睛看向他,但可能是由于逆光、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,我看不清他的脸,只知道他大概是在笑着的。
“藤丸君连睡觉的时候都在想着这些吗?会不会太辛苦了点。”他用着打趣般的语气道。
“啊啊,就是!而且你之前明明是在写数学的吧?不对,你之前只是在发呆啊。写数学写到发呆还满脑子历史,数学老师会哭的哦。”
“我之前没有在写数学。”我下意识反驳道。
“没有?你看看你桌上摆的是什么啦!我看看……”他扑上来仔细看了下试卷,“对啊,这不是写完了吗?而且压轴题答案——什么,是1±√2?!怎么会这样?!”
他难以置信地开始碎碎念,然后抓起我的试卷看起了我的解题步骤。试卷完美地遮住了他的脸,于是我也不清楚这个一直纠结于压轴题答案的人到底是谁。
是我的同学吗?大概吧。
我环视四周,发现教室里只有我和他们——也就是区区三人。黑板上残留着些数学题目与公式,头顶上的电风扇嘎吱嘎吱地缓缓转着。其他课桌上倒是堆满了书,有些还放着开盖的笔。窗户开着几扇,看出去可以望见操场,只是操场上也空无一人。偶尔会有风从外面灌入,带来一股热浪。
话说回来,这栋楼是不是太安静了一点?
“啊,真是的,我越来越搞不懂了。我要去找外援!”那人突然说,“我受不住了!数学实在太难了!”
这么喊着,他把我的试卷塞给我,然后拿起自己的卷子,跑出了教室。
“……”所以说,如果你看不懂的话,为什么不问本人呢?虽然我现在肯定也看不懂就是了。我已经快一年没有做过数学题了。我扫了一眼题目,果然,是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思路的题目。
“他真奇怪。”我说。
“噗。”剩下的那个人听了我这话,笑了一声,“别介意。其实这才是正常表现啦。”
“啊?”
我将目光转向他,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。但是,果然,我还是看不清他到底长什么样,只知道他一身黑,心情貌似还不错。
“没什么。”他轻轻摇头,“对了,今天下午记得留下来。”
“留下来?为什么?”
“啊。你不记得了吗?”他指了指黑板。我这才注意到上面写了值日生;那一栏出现了我的名字。“今天我们两个恰好是值日生。”
“啊……是这样啊。对不起,我确实忘了。”
但是我从没有过印象。说到底,我对自己还在学校、还在学习这件事感到些许陌生。像个平凡学生一样,每天坐在教室里,听着老师用或激情或平淡的语气教授知识,课间和同学聊天或者去操场锻炼,晚上头疼地去写大堆大堆的作业……平淡而一如既往的生活。
这不该是正常的吗?我反问自己。
这当然是正常的。我回答道。
但这无法拂去我内心的陌生感。这种千篇一律的生活当然很好也很熟悉——但那是存在于概念中的熟悉。这种感觉实在难以描述。
“你在想什么?”
正当我继续着思考时,他的声音又响起。我回过神来,发现那个人不知何时已经凑到了我面前。
“呃!不,没什么……”我下意识地向后一仰,椅子翘起,远离了那个人。
“抱歉抱歉,吓到你了吗?”他也意识到了什么,向后退了几步。我也恢复了之前坐着的姿势,轻轻呼了口气。不过,即使是刚刚凑那么近,我也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脸;不,又或者我看到了,但是忘了?
“还好。话说回来,”我开口,刚打算问问他的名字,后来又觉得这未免太过伤人心。我又往黑板上面看了一眼,念出了他的名字:“■■■■?”
“嗯。怎么了?而且为什么要叫全名?”
“……一时顺口。”我说,然后觉得这个借口真是差劲。不过再怎么说、也不会比一句“我不记得你的名字了”要差。
“哦。”他倒是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一切,“那么你的问题是?”
我看了看时钟。现在是……下午3点?
“其他同学呢?”现在可是上课时间吧?老师和其他同学却都不在这里。实际上、哪怕是课间,只有两个人在教室还是太奇怪了。
“其他同学?”他重复一遍,然后看了看四周;这之后,他又走到窗边,往外看去。而我也跟着站起来,走到另一扇窗前。
“这个学校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吗?”我问道。操场上依旧空无一人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他回答道,语气似乎还是那么平静,“也许吧。不过看样子的确没有别人了。”
“……你看上去并不觉得奇怪?”
“嗯……”他看向我,“你想要去找找答案吗?”
奇怪的话。奇怪的问答。奇怪的发展。这一切都太不符合常理了。
“也许我们可以先去找找老师。毕竟现在应该算是上课时间。”
“那么我们走吧。”他这么回答道。
于是我们走出了教室。我抬头看了一眼班牌,上面的数字和字母都有些模糊。我跟着他向前走。走廊上非常安静,我透过门窗看了看别的教室,那些教室里也是空无一人,只剩下或多或少的板书和吱呀转着的吊风扇。
他敲了敲教师办公室的门。十秒过后,他又敲了一次,但仍旧没有应答。他于是直接将手放到门把手上,向下一按,向里推开了门。一股气流传了出来,我的视线通过越来越大的空隙,看向里面。
……没有人。
他站到了一边。我走近办公室,四周扫视了一圈,然后走到窗户旁往外看了一眼。树叶被不时的微风吹得沙沙响,但没有蝉鸣,楼下也没有人影。
“老师也不在。”我说,“为什么?”
他没有回答。我想他大概也给不出回答。我退出这间办公室、关上门,转过身面向他。他依旧站在亮一些的地方,逆着光看不清脸。“你想怎么做?”他问我。我想了想,对他说:“刚刚他去找谁了?我们还能找到他吗?”
“……也许他会在天台。”他这么回答我,“我们可以去那里看一眼。不过,如果他不在那里,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了。”
“嗯……那先去天台吧。”
于是我们去了天台。一路上我们仍旧没有碰到任何人。我打开通往天台的铁门,迎面而来的是一股热浪。我走上天台,环视了一下四周,也没见有人的身影;我凑近天台的边缘,遥遥地望向远处。按理来说,这样的高度,校外的景象我应该能看见;但我眯了眯眼睛,也没能明晰地看清外面的景色。他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异常,从我身后走过来:“怎么了?”
“……不,我只是在想校外的人。”
“就目力所及的范围内,校外也没有人。”
他用平淡而冷静的语调这么回答我;他又说,“你在为此感到担忧吗?”
“的确。”这一切都太不自然了。这么说来,他应当是能够看清楚外面的景象的。这与我不同。我掐了掐自己的手臂,感受到了疼痛。
他转头看向我。大概过了几秒,又或者十几秒;他再度开口,对我说:“那我们逃课吧。”
“啊?”我看向他,慢半拍才理解了他的意思。
“虽然现在没有老师,没有学生,也没有上课铃和下课铃。”他向我伸出手,用一种在面对男生时显得过于轻柔的语气说,“我们逃课吧。”
“……好啊。”但是也没有必要牵手吧?我内心小声嘟囔着,伸手握住了他的手,随后颇为惊讶地感受到了冰凉。
“你的手好冷/你的手真暖和。”
我们两人齐齐一愣。最后还是他先笑了出来,对我说:“走吧。”
我们离开天台,踏着楼梯下去。在走出校门口时,我感受到了某种事物的消失。我很难形容那种直觉,那就像用肥皂水吹起的泡泡在空中飘着飘着、然后破裂;我回头看我刚刚走过的学校,却发现在我眼里它也变得模糊起来。
“我们出学校了。”他依旧牵着我的手,这么说,“你想去哪?”
“呃……”我本想问他能不能先放开我们牵着的手,不过经他这么一说,还是暂且放下了这个话题:“也许……回家?”说完后我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,这么一说也应该能够让他放开我的手了。
但他并没有放手,只是点了点头:“我会拜托■■■■帮我们做值日的。”
“这……不太好吧?”我大概猜到他说的是那个之前一直纠结于压轴题的人。
“值日生有值日生的任务,逃课生有逃课生的职责。”他说的话却出乎我对他的印象,“难得逃一次课,现在还没到放学时间,所以你现在还不是值日生。那就好好逃课嘛。”
他笑着说;我能很明显地感知到他的开心。逃课是这么令人开心的事情吗?我以前从没有过这种经验,不过真要说的话……似乎,感觉还不错?
“我们回家吧。”他再度拉起我的手,走了起来。
“诶?你的家和我在一个方向吗?”
“在啊。”
我闭上了嘴。我并不清楚这一点。难道我的记忆力真的差到这个地步了吗?
接着,我便跟着他不断往前走。事实上我也只能跟着他走,因为我已经不记得回家的路要怎么走了。这听上去可真不幸……我这么在内心吐槽自己。
一路无话。我们沉默地走在街道上,在寂静之中,我们两人的脚步声异常明显。
只是、不知从何时开始,越往前走,我越觉得不适。这种不适似乎来源于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方面;我感觉浑身发热,呼出的空气也逐渐升温。
“还要往前走吗?”我问他。
“是啊。”他注意到我的不对劲,停下了脚步,“怎么了?”
“……没什么。”我犹豫了一下,“只是我的手出汗了……你……”
他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凉;不,现在已经可以说是冰冷了。虽然这么形容有些冒犯,但那温度显得他很像……一具尸体。
“你觉得很热吗?”他的回答却出乎我的意料,“我倒是觉得越来越冷了……”
他的话微妙地断了。
我还没开口接话,就感受到一股比之前强了百倍的热浪袭来。我瞳孔骤缩,只间他身后——不,不止他身后,事实上是我们周围所有方向——都燃起了大火。
我感受到他猛地抓紧了我的手。我快速扫了圈四周,然后发现:已经没有能够让我们平安逃出去的地方了。每一处都燃起了高达几米的火焰,没有任何空隙。我们是火中的囚徒。
“怎么会这样……”我有些不敢置信地说着。这未免也太奇幻了吧?我是被卷进什么异世界电影了吗?
“准备好了吗?”他的反应再度地出乎了我的意料。准备什么?“你是指?”
他拉了拉我的手,看向我们一直走向的方向:“跑啊。”
“诶?!可那里不是——”
“相信我。……跟我走。”
他的手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凉。我盯着我们两个握在一起的手看了几秒,然后点了点头:“我听你的。”
他便拉着我跑了起来。我眼看着他的背影、和越来越近的火墙,深吸了一口气。我听见他又说:“别闭眼。”我一时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让我的眼球被灼烧殆尽;但思索一下,我既然已经奔向火中,那也已经没必要担忧这种细节了。我睁着眼,看着通红的火舌近到我面前。终于,他先我一步、我后他一步,步入了那燃起的大火之中。
热。好热。
不,这个时候应该用烫比较合适;又或者用灼烧最为确切。我感觉我周遭都只有红色,无穷无尽的红色,流动着扭曲着,而身体则是将近融化,嗓子升起浓烟。这毫无疑问是地狱般的体验。若说还有什么能让我保留理智的话,那必然是我手中握着的那只手吧。那只手在它的主人步入我眼中的火海之时,真正变成了冰的温度。
多不可思议啊。
我拖动着逐渐感知不到的双腿跟上他的脚步。我隐约听到他在呼气,声音有些沉重。我张了张口,火焰蔓延进来,过高的温度让我感到非常痛苦;但事实上,已经不如最开始那般难以承受了。
“你、看到的、是什么?”我试了好几次,才说出完整的一句话。
“……你看到的是火吗?”他反问我。
“那你看到的、是雪吗?”
“差不多吧。”他调整了一下手相握的姿势,让我们之间的接触面积更大。那股冷意竟然有一瞬间穿透了皮肤、进入到我的血液中,循环蔓延到全身。我一时间轻松了不少,说话也变得利索了起来:“你一直以来看到的,都和我不同吗?”
“是啊。”他说,“我能看到更多东西,也记得更多东西。”
“你知道这场火从何而起吗?”
“我知道。”他说,“而且我知道它终究会消失的。加油,藤丸君。很快就会到终点的……很快就会结束的。”
他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。我跟着他降低了步速,由一开始的奔跑变回了快步,后来甚至变成了慢步,仿佛我们只是在散步而已。
最后他停了下来。
“怎么了?”这次轮到我问他。
“不。”他这么说。我似乎看到他转过了身面朝着我;明明我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了。
他松开我的手。我一时有些无措,向前一步想重新握住他的手,接着就感受到一个温度极低的物体碰上了我;我睁大了眼,只来得及看见那人黑色的上衣。
“我不能陪你继续了。”他在我耳边说。我感觉自己像是被雪人拥抱一般。他的体温实在是太低了。但在火海之中,在火焰之内,被这样一个人拥抱,确实让我好受不少。
“你要去哪?”
“我要继续我的逃课了。”他回答我,“虽然我们是同一路人,但我们不该在此相遇。”
我揪住了他的衣角。我想稍微离远一点、抬头看清楚这个人是谁;但他死死地抱住我,不让我有这个机会。
“没关系的,藤丸君。继续往前走吧;很快你就能走出去了。”他喃喃着,“很快这场大火就会被扑灭;即使那很困难,但这一切都会结束的。”
“只要走下去就好了吗?”
“嗯。只要走下去就可以了。”
他松开了我,缓缓向后退。我只来得及看见他黑色的发丝、黑色的装束,以及那双伤痕累累的手。
“那么,祝你武运昌隆。”他这么说。
我看见他模糊的身影开始化为金色的粒子消散,那在满眼的红色中是如此不显眼。我看见他离我越来越远,然后消失在火中;又或者以他的视野而言,消失在雪里。
我呆呆地站在原地。我的脑子还是一片浆糊。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呢?我看了看自己不知是否还存在的身体,突然猛地咳嗽了起来。内脏仿佛要撕裂,我几乎要跪倒在地。
——但是我不能停下。在这里停下,大概会被活活烧死吧。也许原来待在原地等待结局不失为一个正确的选择,但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毫无意义。我迈起自己的双腿,这次是一个人、向前走去。
火烧的实在是太烈了。
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,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;在他已经不在的情况下,我甚至无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。我拼尽全力向前跑了几步,然后趔趄了一下、摔倒在地。其实也没什么,毕竟我已经感知不了疼痛了。
风吹了过来。
……风?
我强撑着抬起头,然后看到了熟悉的景象。是我的错觉吗?还是我已经死了?我这么想着,看向街道旁的建筑。我的家正在我面前五十米的距离。而我的父母正在门口,两人笑得很开心,彼此正在说着话。
我已经逃出来了吗?
我又咳了几下,几乎要咳出血来。我趴在地上,挣扎了好久,才勉强站起身来,双腿还在打颤;白色的制服也早就不堪入目。我这样会吓到父母吧……这么想着,我还是向那里走去。
“啊,立香,回来啦?”
在我离他们只有二十米的距离时,母亲先发现了我。她难道不奇怪我的装束吗?我又扫了扫自己的样子,然后悚然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已经变成了另一件。
“立香?”
“啊、啊。我回来了,爸爸,妈妈。”
“今天回来的有点晚。是值日吗?”
“呃……嗯。”
我走近他们。父亲哼了一声,不过表情看上去还算开心。母亲还是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看着我。
真平和啊……我有点怀念母亲做的晚饭了。
——但事实也许是。
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会符合我的意愿吧。
当我离他们只有十米时,画面突然停住了。眼前出现了雪花特效,耳边响起咔咔的声音,像极了古早时期的电视故障。我一惊,伸出手,但眼前的一切都出现了裂痕。一切都像被敲碎的镜子一样,在我面前砰地粉碎,咔啦咔啦地掉了一地,
又是一阵风吹了过来;这次不再是热浪,也不是温和的微风,而是刺骨的寒潮。
我看着眼前纯白的一切。
我正立于雪原。
— — — — —
“前辈!”
我猛地惊醒,睁开眼时,对上了玛修有些担心的眼神。达芬奇亲和罗曼医生在旁边,也用带着担忧的表情看着我。
“……啊。抱歉。我刚刚睡着了吗?”
“是的。”玛修回答我。
“虽然知道藤丸对快波睡眠的擅长,但这种时候还会睡着吗……”达芬奇亲眉头微微皱起。
“对不起。”我连忙说。明明将要出发了,自己却两眼一闭睡了过去,怎么想都很过分。
“不,没必要道歉。”罗曼医生说,“事实上疲劳也是可以理解的。唔,只是即将出发了,这样还是有点担心……你记得我们刚刚在说什么吗?”
“呃,特异点的信息?”
“这个特异点的相关背景哦。”达芬奇亲叹了口气,回答道,“公元前2600年,古巴比伦时期。需要再说一遍吗?”
“’诸神与人类诀别的时代’?”
“嗯,不错。竟然能复述原话!难道说你还有梦中学习的天赋吗?”
“……说不定?”
其实我不记得达芬奇亲是怎么科普的了,但我脑内的确非常自然地出现了那句话。话说回来,我是什么时候进入快波睡眠的?之前睡着的时候我有做梦吗?记不太清了。
“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以更加好的状态来出发。”罗曼医生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,“藤丸君,你——”
“我没关系的。”我回答道,“虽然这么说很没说服力,但我觉得自己没问题。”
“真的没关系吗?”罗曼医生向我确认道。
“对。刚刚只是……对不起,但是……我是指,我们的确已经没有时间了。”
罗曼医生看着我沉默了许久,似乎在评估我的话。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:“好吧。如果有什么不适、还是要及时说出来。我再和你说一遍这个特异点的背景吧——”
-END-
*Nigro en la spegulo:镜中黑